朝缥

如 梦 幻 泡 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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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今可拆不逆(。

当我谈论五黑框的时候我在谈论什么(3)

以下是一篇冒学论文,或称我学冒时杂七杂八感想的汇集的第三部分。非常的主观臆断,如果有学长学姐阅读指点的话十分感谢。

原标题是「江今,他们的作品,九州,及相关亚文化」…过于阔大了,终于不敢用。

目录:(1) (2) (3)


三、「天空里的第一滴水」

恰好说九州「是一个我们看到别人说它成功失败都会觉得反胃的存在」。——我知道。对不起。

以下是正文。


我之前跟同学讲,马伯庸沧月写过九州,刘慈欣韩松记着九州,七零八零年代作家大半同他州扯得上关系,云云。同学听得愣了,问:这是个什么作家联盟吗?我语塞。

九州到底是什么?

我想了一想,十分深情地说:「《九州》是一个梦想。是天空里的第一滴水,我们希望它能变成海洋。」


九州。

老实说,我是了解五黑框之后才真正开始关注的九州,且,我是于今年四月了解的前者。我是2020年高考的高中生。于是,按照某些理论,我或许并没有资格谈论它……著名江粉穆寒小姐曾说反感9z圈“论资排辈的鄙视链”,许多人摆着资历的架子。但她又鄙视新近晓得、萌五黑框的人。这大抵是由于,她并没能参与九州创世,却围观了第一次打孩子;于前者谈不上资历,后者却可以。

我反对一切讲阅历同资格挂钩的讲法。这是由于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力图窄化有资格者范围的理论的受害者。

再者,九州应当很欢迎新粉才对。尽管有新粉也成不了气候,尽管新来者也不过飞蛾扑火。前赴后继跳进火坑的没一个是会审时度势的,我们一群飞蛾死去以前应当惺惺相惜。


《九州》是一个梦想。是天空里的第一滴水,我们希望它能变成海洋。

今天讲起这句话,或者是缅怀编年,或者是讽刺了。写出了这句话的人,再也不写理想了;作品曾是轴心骨的人,说:谁说的找谁去。

九州是一个梦想,然而它并不是什么光辉明烈的事情。我主暂用曾说过类似于「九州便是这样了不起吗,一个简单到我看不上的东西」;他错了。我认同今何在的话:一个宏大到无法一个人完成的构思。然而九州作为一个梦想,它在象征意义上确然不算什么灿烂的了不起的东西。它或许是一个灯塔,或许是一个星辰,且不论是否许诺又许诺了一个怎样的未来吧,莫非灯塔与星辰又能给行路者什么慰安吗?——当潘海天在外地以脏污皮鞋公文包弄脏对方办公桌为筹码讨债时,当江南说「不行就去地铁上卖杂志」时,当今何在在珠海卡里只剩14元时;他们心中所想着的,不会是形而上的事物,只会是明天的琐碎和卑微。

一分为二。寄人篱下。穷困潦倒。清空式自保。停刊、复刊、停刊、复刊、停刊、复刊、停刊。半死不活,苟延残喘。满腔热血,一地鸡毛;单是旁观者看着便觉十分悲戚了,单是看客便觉几年里晓得了热血沸腾和心如死灰、彼此相爱和人间愁肠。

我之前说:

而九州是什么呢?是梦想在现实中灰败乃至于难堪的投射,是心底的一根去除不掉粉饰不了的刺,是好像随时都要熄灭的一堆火,我们沉默着站在一旁,拆下自己的骨和肉当作燃料。

总是要想起路兔后来那篇悟空传书评里问的:为什么要有九州呢?


「那些淋漓的血,绝望的牺牲,那一片废墟与无尽的荒凉,全来自当年的热爱与理想。」

这堆火是我们的梦想,是比世俗更高的追求;飞蛾扑火是何等的悲壮与凄美啊,我们该自诩传奇小说里人物的。一遍遍地说情怀与年少,竟不会疲惫吗?看着陈年旧账和看客的嬉笑怒骂,从不疑心值得与否吗?

江八条的事件里,我是被框框翻牌了的第一个说胤祥说过这事的人。「某组织的八卦比某组织的作品还多。某组织简直像个流量明星了」;一开始我是略带惶恐(身为始作俑者)而十分愉快地吃着瓜的,某组织特有的骂战,某组织特有的狂欢。也的确有很多POINT:不熟。卖腐。叛众离亲。值得为之一笑的。然而到了稍晚时候,看着莫雨笙老师之后的发言,看着框框在评论区的极力否认强词夺理、说着云淡风轻又竟去骂自己的粉,不由得感到极其空虚,极其……惨淡。当时我说:

朋友们,九州不值得。

十个小时之前我还吃瓜吃得很开心。我真是十分之疑惑,今时今日,事到如今,九州的这样的东西还能给人带来什么呢。匿名论坛里的大家可以很开心,可以对任何事情都嘲讽,可以笑嘻嘻地掐架。我不行。我光是看着他们在那里嘲讽就很痛苦。好痛苦啊,真情实感好痛苦啊,怀抱着期待好痛苦啊。

总要在第五个三年中千百遍地疑惑,在凌晨四点感到一切落入虚无,忍不住地去看匿名论坛又忍不住地痛苦。真情实感是多么的累啊,认认真真地昵爱这个世界得流多少眼泪啊。以为是情谊的,不过孽缘一段,以为是未来的,不过空想一场,以为是转机的,不过回光一照。

但死不了。


潘海天老师说过:九州门的时候,好多读者要死要活。真是,让它烧好了,记得留影。 

他还说过:人终有一死,但绝非今日。

方才我写「但死不了」。本来有洋洋洒洒百来字抒情紧随其后,又尽数划掉了。只剩这四个字。一切的苦辛疑虑只换回来个死不了便是最好。

究竟是烧了一回就忘却那一片废墟忘却那些难过的旧事的好呢,还是停刊四次仍想着文艺复兴、或者又招来一些人要做一个新九州的好呢?(好与不好……邵之雍似的。LOL)我之前看恰好写一四年为止南九的资金状况,然后一半戏谑地跟人家概括说:这些人从别处搞到了钱,又总贼心不死地投到九幻里头去。

众所周知今何在是一个过程主义者。做九州当然有愉快……可是不愉快不容忽视,甚至于,早就已经是最为人所知的了。这个理想跌下来的时候,今何在是第一个要退出的。「九州理想主义者」这个称呼再恰当不过了;他是非常理想主义啊,不是不要商业化,是真的相信水滴会变成海洋啊。但是这样的容忍不了滴水脏污了的今何在终于无法不管它——他又去写近代史了。更不必说死磕到底的潘海天诸人了。这些年来付出了多少又得到了什么,有多少是自欺欺人自造幻象,这些人大约没一个想过要去算。只是不死到最后一个不认输撞破了南墙也不回头地坚持着;说是理想,竟然可以说是,完全不讲道理起来了。


或许人总是要崇尚好像伟大或壮美的东西,时刻准备着为了穆如寒江的一骑南下而热泪盈眶,——但那到底是故事啊。我感动于古人道德跟行为的合一,觉得蔺相如廉颇列传自有一种动人,可也清楚晓得在二十一世纪绝无可能发生上述故事。现实是何等艰辛呢,看故事的人哪真正晓得西西弗斯感受呢。我们能见到的则只是疲惫琐碎了,不肯忘记的人不能够被理解。是疯子。

但世上总有人能理解疯子的吧。有的旁观者看着,也都要落下泪来了。心想这九州便有这样好吗?以后我许多次地扼腕叹息,又许多次地流泪,态度起起落落,甚至于说了「让它死了算了」,想道果真是不值得的、并不是有多好的;然而却不能够不去关心它、祝福它了。

我从前买一部国内原创黑白漫画,十分冷门小众的一部,repo时说,「我想现在画黑白漫的人真不容易。家人说,在看的也不容易。」于九州是同样的。写的读的,都说不容易的。就像《十年》里那个比喻,「如果是一想到《九州》的问题,那就简直不是什么砍刀棍棒,而是一根根线都深深地都勒进了心口里。如果真要形容,那大概是用了一盆烧得正旺的大火,正放在大锅下,细细地煮着自己的肉」。然而「当时自以为励精图治,在人则为一意孤行」(出处),这不容易完完全全是自找的。

我跟你们讲,这一段↓我每次看见都要哭。

他是我在九州圈子里最好的朋友,如今我进了他曾经呆过的公司,觉得世界就是这么奇妙。我祝福他在新九州越做越好,也祝福他的新九州能越做越好。而我会代替他,守护他过去的老板,完成我们当年共同的梦想。

他说,你要记得啊,你去的是九州正朔。

他说,你要继续做九州。

他说,你不应该也没理甶做得比我们差。

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

当你明白一个人的立场,明白一个人身处的位置,明白他的许许多多,然后听见这个人站在另一家公司那对你郑重其事的说,你要做得比我还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我只能说,你真的是一个傻逼。

 而我将比你更傻。


我一度相当爱用的譬喻……在九州这件事上,江南,正如他所自比的,曾经是想用蜂蜡粘起的翅膀飞行的伊卡洛斯。而他的前绯闻男友那一伙人呢,放不下忘不了一次次努力一次次失败多年如一日,好像加缪讲过的那个神话人物了。

你看,伊卡洛斯好像要更加悲壮更加值得诗人一写,有点我以我血著九州的感觉。我们知道伊卡洛斯是死掉的了。江南亦如是了,他某个时候愚蠢而可爱地试图飞翔,而「某个时候」业已过去了。显得何其壮美,何其精明,何其有先见之明,伊卡洛斯已然脱胎换骨,成了一个新的什么,或许已经领先了许多成为了现代人了吧。

我是多么希望九州幻想真能「巅峰之作 盛大谢幕」,多么希望他们能把这一切全忘了。

我希望九州从未存在过吗?我不知道。没有如果。只是当我看见去年十二月二十三日那天今何在发布了《近代史》的第一章,日后又说「有十几万字了」,乃至于前不久交了稿的时候……我非常难过。三个三年前你曾道「反正我也不写了」,然而,你忘不了九州;并没有不写了,你竟又在写九州了。那么多年之后,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若没记错,《涿鹿》那残烛照月之章是出版前不久写的,彼时已分家了。就此事我以前说,「为什么要把《涿鹿》写完呢……那么多年过去后,你为什么要把留学时候的故事写完呢……好痛苦啊……」。——一样的。今何在终究想起了、写下了在2011年前想到的故事我很难过。这跟潘海天不同,我敬佩潘海天一直在做的事,而不为他悲伤;看到今何在默不作声地写了十多万字,只想为他一大哭。

模仿萧晴姑娘的话来说是:他的无法忘怀吸引了我,可我其实是顶希望他能忘怀的。


我想本校同学们大约多半也是不能忘记一滴水传说的人,换言之,不能忘记自己青春;哭或者笑,都是某一种的青春献祭。

错付了青春吗?也能算作难得体验吧。

小红低唱姑娘说她对九州失去了耐心:「一个人能有几个三年,对一个朝不保夕的半成品奉献矢志不渝的爱?」

之前去翻掩面娘的wb,发觉她反反复复咏叹着的大抵是同一种事,无数词句包裹了同一种意难平,总的来说也就是,不必生死相托只需借酒一醉。她自己也很清楚这个。

而我么,原来是没有必要哭这些往事的、尤其是没有必要念念不忘九州的。九州不是我青春,悟空传或者什么也不是,我生长在一个毫无生机的时代。后来想过:我试图通过委身于群体性记忆来自我疗伤和纾解精神空虚。好像蛮残酷的。细数下来,包括了当事人,每个人怕都是在咏叹自己而已。九州呢,它是一个无数主体碎片的集合。我没说这不好,实际上这很好,关心九州与把它当作个人回忆的寄托并不矛盾,人人皆可于此发现自我这个属性也是挺好的。其实讲来讲去我也不知道我在讲什么了,人是这样矛盾和自私的。

之前看见二手书,九幻全套,三千RMB。倘倾家荡产,我是够买这一套的,心动不已,跃跃欲试。但还是决定不买了,不单单由于没钱。给你一片自由你敢不敢要?给我一套九幻我不敢要。我始终有一种局外人的冷静感和错愕感,始终缺失一些什么。征文获得的破军的名次也好,正写着的这些也好,总是有种正在从别人那儿偷着东西的感觉。

这番话一定十分糟糕,我在手稿上写出这些字是期末考前夜的教室里。缺失带来的自我叙述欲。真的是太过于自我中心了。当我谈论■■■■■的时候我在谈论什么?谈论他们曾自负的凌云笔,谈论剪不断理还乱此恨绵绵无绝期,谈论别人的青春,谈论我自己。


本节小标题来源于,唉,不必说了吧。


——可以看出写这篇和发这篇隔了有,五十天吧。我最后还是决定不改了。当然,以后就改了也说不定呢,反正这系列我也经常悄悄编辑一下加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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