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缥

如 梦 幻 泡 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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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今可拆不逆(。

当我谈论五黑框的时候我在谈论什么(1)

以下是一篇冒学论文,或称我学冒时杂七杂八感想的汇集的第一部分。非常的主观臆断,如果有学长学姐阅读指点的话十分感谢。

原标题是「江今,他们的作品,九州,及相关亚文化」…过于阔大了,终于不敢用。

目录:(1) (2)  (3)

 

 

一、「其实是个人都能感受到吧」

如何把江今的作品全然分开谈?我做不到,所以我的读后感糅合在一起了。

 

「但以后的人们提起他们认为最好的那些文字,我永远会排在你的前面。」

文学价值的高低,或称好坏,姑且不论(我也相信没有好文学坏文学之分),若比较谁能进文学史,那似乎毫无疑问是框框框胜出。至少中文系的课上会提到《悟空传》,也有不少关于它的论文。很遗憾我未曾受过专业训练,既是野路子也无多少知识储量,做不了严肃分析。

之前看见有人说悟空传总还是向上的而涿鹿绝望。这令我诧异。《悟空传》还不够绝望以及悲壮吗,若不觉得它那么绝望,大约是因为它温柔吧;它的一切诘问——有关战斗(「他又能战胜什么?他除了毁灭什么也做不了了」),或界限(「你盼望着打碎一切界限,为了这个力量,你要成为界限本身吗?」),或规则,即界限在生活中的投影(参见沙僧、紫霞、阿瑶)——的提出,是建立在一个作者已知了西游「是一场被精心安排成自杀的谋杀」的基础之上的。这也是老生常谈了,被叙述过很多次的;但不知为什么,仍有很多人对《悟空传》的印象只是「战斗」,只说着那部分热血,仿佛他们读的是节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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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和三藏的对手到底是谁,界限到底又是什么?这问题始终存在,好像始终是个说不清又打不倒的东西,因为人太年轻的时候,根本不可能想得清楚。我敢说这个部分是大部分人看《悟空传》没意识到的,因为悟空身上中二热血的战斗情怀实在特别突出特别感人:谁不是生来受困顿,拼命想突围呢。当年饱受压榨的留美科青框框能和他一拍即合,引为知己,其实再自然不过。

但是三藏的逻辑不仅仅是这样。他的战斗是更困难的战斗;他要求的法,是从根本上超越界限。不是哪怕牺牲再大,也要战斗到把它们全都打倒为止。更不是把战斗中不得已的牺牲当作某种证明,来欺骗自己说,我已经胜利了。他仍然试图超越这种非此即彼的战斗逻辑,回到与天地沟通无碍的自然境界中去。哪怕那对任何一个凡人来说,都太难了,生在这个满是界限的世界里,或许根本不可能;于是他永远都痛苦,却也永远都在路上。

这一点当年猴子竟然能悟到,也许纯凭他的天才。《悟空传》的丰富,在于它想要探讨的问题非常根本,又异常矛盾。人真的能超越界限吗。我们所一直坚持的自我到底是什么。我们还能回去吗。如果以上答案统统是否定的,所谓自由还有意义吗,我们又该怎么办呢。这些东西大概是作者本人写到疯癫状态的时候不由自主蹦出来的,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回答。于是猴子说自己是过程主义者,西游一场,可固守者起码有姿态的狂骄。在这之上,或许还有超脱的可能罢?只要三藏还在路上,西游就没有结束。这于故事里的人,于我们,都是许诺,也是安慰。

很多人批评《悟空传》没有逻辑,叙事结构散乱。以我之见,悟空传是思绪芜杂,但结构当然不是一盘散沙……虽然我最后也放弃了做笔记来一点一点地分析它。在背景意义的结构上它根本就没有尝试自洽(其实华夏的神话体系本身又有多自洽呢),没有试图去给出一个解释,但是无论如何,基本的故事线是易于理解的。其实读它的人也不是为了看故事吧。唐缺说过,「通俗文学」「纯文学」不易于区分,可以以阅读快感的来源区分:从文笔或思想中获取阅读快感为主或从情节中获取阅读快感为主。那么悟空传显然属于前者了。

我没有看《悟空传》之前,看到这种评价,一度以为作者是想要炫技。但其实不是!年轻的,二十岁出头的今何在,他的确是一个天才,框框说他「是我真正愿意称之为才华横溢的写手」,是相当真情实感的。他确实有一种框框所不具有的对文字的掌控力,这纯粹来自于敏锐和天才,这一点在打孩子时双方的对话中尤其明显。凭他对于文字的敏锐,猴能写出又质朴又灵的句子,比方说这句:「孙悟空只觉浑身一颤,好似五脏六腑都跳动了一下,心想不好,这是什么魔法,只觉有千钧之力,此刻却一点儿也用不上。」嗯,我是从这句开始意识到我不能够小看悟空传的……这句太完熟太浑然天成了,不能删改一字那种,我是写不出的。他的写作没有刹车,没有规划,「全靠一口气撑着」,可是他是一个天才,于是在其横绝了峨眉巅的灵气的裹挟之下,解构悟空传变得如此不重要(虽然我曾经如此尝试过)。是这样一种关系:很容易看出缺陷,但是他只适合于竟也只能这样写,这样的《悟空传》也只能被他写。我以前想:他不成熟,但其实他不需要成熟。抛却了古典派津津乐道的框架以后,张力变成了纯粹由天赋决定的。——不然你以为前述的悲壮是怎么表现出来的?《西游记》里可没有这种绝望的豪情啊,或者按今老师的讲法是「一切都很隐晦」。

当年鹧鹕天在《我看见的网络武侠和写手们》中特意指出了一个很难三言两语概括的point,即「另一个悟空的构思」「那个太强烈的欲望中跳出来的分身」。这是意蕴非常丰富、很可以讨论的一点,也是很见仁见智的,我还是先不要解读了。我想指出的是,要说悟空传难读,大抵也就是指这一部分了。是非常典型的意识流,全靠人物意识推进情节和区分两个悟空,偏偏节奏又快。


《我看见的网络武侠和写手们》里还有这样一句很有名的话:「我喜欢飞扬跳脱的人是因为我自己也有这种倾向。今何在可能和我更加接近一点。」

我有个不甚准确的观点:

框框框用一腔热血写同一种悲哀,框框用精巧的压抑写同一种豪情(或称激愤)。

上述似乎又是被反复讨论过的。不过我这么说是为了指出他俩写作的一个共同点:这种是悲是忿你不懂的交织。前者是一种最灿烂和最悲凉一齐压上来的巨大冲击,而后者是安排着命定悲剧谋篇布局时字里行间的一股狠劲甚至怨气,是表现形式不同的共通点。

他们一个重要的不同之处,多年以前还不是江公的江公便讲过了;今何在是「飞扬跳脱的人」,而他有的只是「倾向」。就像许多人尝试过的一样,这很容易用他们各自的人生经历解释。

今何在是一个写出了「人生最有价值的时刻,不是最后的功成名就,而是对未来正充满期待与不安之时」的过程主义者。我想江南曾经路过这样一个精神世界,曾经被感动,正如令狐冲不喜欢风清扬的啤酒肚与笑脸;然后江南继续奔向红酒宝马的结局,正如十年后杨康问段誉酒桌上有没有龙虾。江南一开始就向往结局,他一向就明白,人不能拒绝长大。


讲到框框,绕不过的是他的近疯的自我证明欲望和换汤不换药的被忽视的少年登上巅峰的故事。这两者是一体的。浦西讲九缥,说「活得像狗一样却梦想着要当皇帝的小男孩」……真是成也于此败也于此。

实际上这是一个非常 逆家大手 唐三式的网文逆袭流的主题!(我只很久以前读过斗罗,随口一黑。)但江总显然并不是一个通常所见的网文写手,也许龙族除外(我也没读过,还是随口一黑)。也许这是因为大多数爽文写手只为一个爽字,而江总的偏执让他热切地想在一定的文学意义上证明自己,而不只是追求爽文的虚幻感。我们知道,金庸客栈时代的江南还会鄙视起点中文网翠微居的top10,甚至2013年的江南还流露出瞧不起《小时代》的倾向(是时已有人在他留言转发区问其安敢出此言)。

有代表性的是缥缈录。缥缈录里面,框框对「过程」做了思考,写出来了一些非常感人的场面……其中翘楚当属劫法场。我一想到「阿苏勒,我来救你了」八个字,我就要哭。

浦西说读姬野劫法场哪个少女没有哭湿校服。她说得对。第一次读到时候,我把书推进课桌桌肚里面,抬起头,眼泪就打湿了一角英文报纸,……眼镜积着半汪泪水,视野模糊,头痛欲裂。——我清楚江南本人对昔日友人的嘴脸,比看他文章更早;我并不认为这情节完全满足我的期待,因为先前我看见浦西把它吹得只应天上有;我仍然觉得「紫槐花开放的季节让我们说爱」体现出框框写词的水平比不上贴吧填词。但我还是哭。

另外让我尤其感动、眼泪扑簌簌的一个地方是小舟给姬野讲蔷薇皇帝、公主和文纯的故事……从她说他们两两之间全都彼此相爱,我就开始哭泣。

“所以老师说,”小公主忽地朗声说,“这个故事说明,人和人之间本没有什么恩怨,只是大家都会因为自己的缘故伤害到别人,就变成了敌人。如果怀着不信任的心,最好的朋友也会反目,如果蔷薇皇帝不怀疑文纯公子,文纯公子不忌惮蔷薇皇帝,他们三个本来是最好的朋友。所以每次逢到恨什么人的时候,要想到别人也许心里也很难过,有迫不得已的理由。这样便不会放纵自己的爱恨了。”

又想起来浦西的一个评价,说框框太懂了,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什么是恋人的野尘二人谈起蔷薇皇帝和蔷薇公主,只晓得说他们:「一生中最好的朋友……」一生中最好的朋友。是啊,框框是很懂的。

而有关那个「结局」,江南并没有低估霸业既成后王座之上的寂寥或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残酷,他不失冷静(日后或许是纯然冷静了)地细致地写出了这些(此处应当批评想得到写不出全靠激情写作的他猴老师),对他计划要表达的事物掌控到了至少能让我泪流的地步。但是……问题是……也就这样了,他的写书人的野心在此处戛然而止;端坐在太清宫王座之上的皇帝眼神无限遥远而脚下万民臣服,然后呢,没有然后了。他(或许该说是聪明地)并没有去追问世界的本质:边界之外又有着什么,我们是否有别的结局可以走向,如果放弃扮演古希腊悲剧英雄式的角色、不把一切责任都推给固有的事物我们又能看见什么,固有的事物——世界的根基是否能被我们动摇。

相映成趣地,猴子在《写在<海上牧云记>开播前》中写道:

争夺天下?乱世风云?兄弟情仇?相爱相杀?这些也其实不过是历史上早有过的套路罢了。我想,它只是一个关于爱和恨的故事。

剧中的每个人都有仇恨世界的理由,牧云笙的母亲因为是魅灵而被天下人逼迫皇帝杀死,他从小负着对天下的仇。穆如寒江一出生就被预言将成为皇帝,却为此被父亲抛弃荒野。硕风和叶少时看着自己的父母全族被杀,立誓要焚尽天启,让所有东陆人成为奴隶。

而牧云与穆如,从当年北陆相争,到后来的共享天下,三百年的世代盟约,英雄们之间的肝胆与信诺,终要在权力面前分崩粉碎。天下,终只能是一个人的天下,是在争斗中踏着所有兄弟与朋友的尸骨,活到最后的那个人的天下。

但这却不是一部关于复仇的剧。他们最终明白,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从不可能只属一人。皇朝帝国过眼云烟,宏图霸业尽付笑谈。与其争夺天下,不如守护心中所爱。他们想守护自己的信念,做一个有情有义的好人。但乱世中的仇恨那么多,做一个好人,是否意味着任人宰割?被注定好的命运,是否无可更改?

剧中有一句台词:“为什么有太阳还会有谷玄?为什么有明月还会有暗月?为什么有光明就有黑暗,为什么有爱就有恨?它们相生相伴,如影随形,永不分离。”

天下有兴亡,世事有轮回,只有爱与恨永不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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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王朝》也有一些很好的地方。框框有些时候写的细微之情是能感动人的。《刺客》最好的是它的精准,在关键之处刀子扎得很妙:「她死得就像一首被利刃斩断的小诗,哀哀地飘落。」悲哀由精准的句子营造。之前在知乎上看到有人说见多了江式套路仿佛能看见「此处有泪点」的字样……但《刺客》是很动人的一本,它很节制。

我的确认为他写不出捭阖录了。北九州的现实主义者江南先生,认为人生最有价值的地方是功成名就的结局。过程是好的,但结局更让人心满意足;成功是有反面的,但也足够令他沉醉;成功是片面的,但他看不见也毫无追求其他事情的兴趣。可他又是多么病态、多么偏执地放不下(那个自己臆想出的一如自家主角式的)过去啊……他既要手握昂贵的酒杯,也要看见昔日兄弟,不,合作伙伴的血。


框框写出了《此间》,对北大招生组老师的工作来讲是一桩幸事;我读以后,也格外心生向往,忙告诫自己,一来,艺术加工不可信,伊上蓝翔伊也能把蓝翔写得动人,二来,我压根考不上PKU。

《此间的少年》或许是江南在遣词造句上最少雕琢的一本书。也许因为这个,它是目前我读着最舒服的一本。(《涿鹿》是我最喜爱的,但不舒服,很痛苦,……虽则同遣词无关。)我并不太欣赏前述「精巧的压抑」(但这个形容也可描述几位我极喜爱的作家),或许该说是江式的拧巴情怀。此种情怀在行文上的体现,其形颇似马洛伊·山多尔(但马洛伊实是不同于他的,马洛伊是一泄流水的,因而只是形似),至于其神……也许最适宜的说法是,水性杨花的江南情调。我先前也不懂这句话,后来觉得甚为熨帖,还是猴老师懂两框呀。

《此间》里有这样一句话。「从此以后独孤求败开始爱惜那些论文,非常爱惜——因为他知道自己再也写不出来了。」这用来讲江南,未尝不可;他再也写不出来此间Ⅱ了。

现在可以下结论了。《此间》于商业上于思想上都没什么野心,作者亦未料到它的成功,作者亦再写不出了。它很纯也很美。


其实纯美这个词,倒像是给《中国式青春》量身定制的。看了以后,觉得你猴真是太纯真了……怎么说呢:我仔细读了半夜,才从字里行间读出来,满篇都映出来「浪漫主义」四个字。非常柔软,非常天真,我自惭形秽。

而《西游日记》。

《西游日记》是收敛了。今何在的心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当初一样了;但是今何在这样的人,也许他真的永远燃烧着同一个核心吧,用一样的热情——曾经让鹧鹕天感慨「过度地燃烧了」的热情——写不变的悲哀。他竟然十几年间一如是……这简直是逆天而行了。一个人能这样,用个烂俗的比喻,永远年轻和热泪盈眶,对于我辈实在是盛大的安慰(或许和同等的悲哀)。

我之前找了一些路兔老师豆瓣上的书评,感到了门外汉在科班出身面前特有的惭愧,尤其是面对评《此间》那篇。但我还是有一点天然的优势的,当我看见「当年和我一起看悟空传的那些人,大概再难找回曾经如此相同的感受」时我意识到:我年轻。是药物一般、疾病一般的年轻。当我看见这些往事时,它们全部成为了尘埃。我无需也没有机会经历三年三年又三年的不死不休,我青春的记忆里没有一本十二年前创刊的杂志;我在一个年轻到能感受到身边一切都铺天盖地地冲击着自己感官的年纪同时知晓了那些起承转合,被信息和情感的洪流冲击,而后用同一个心境、以几乎残酷的局外人的角度去写他们。「一代人的精神困境」,我是不在那个「一代人」之中的。但精神困境是共通的。尤其在近年华语网路的收势里……不宜多说。

写九州的那些人,确实字里行间全是谶。《此间》里年少的江南那些思考,今日看来是太痛心了的。而《悟空传》对应到《西游日记》里的谶是:今何在在世间前行这么久,发现见到的血泪脏污全应了年少时分在天上游荡时察觉到的绝望。他在很年轻的时候用纯粹性灵的笔触写出来的是一种预言,在这片土地上处处皆是他年轻时全凭天才悟到的悲哀具象化而形成的吃人的树,十二年后他发现目之所及不过应验了当年的预感。

他入了世,满目只见着吃人的树。

他入了世,只为着亲见吃人的树。

我很同意《日记》像是他梗着一口血写出来的这个说法。「天底下最难平的热血和凉透了的心。」第三部怕是再难写出来了。

顺便一提,篇末的猴子日记真是一把绝妙的刀,就像君莫笑补给血条0.7%的无浪那一刀,很精准的一刀,我在那时真是嚎啕大哭。我格外喜欢读猴的精准和框框的纵情。


早期作品里有两本我想要一起谈。

《涿鹿》和《花痴帮》。《涿鹿》是我最喜欢的江南作品,似乎是胤祥称它和《悟空传》互文……我也以为它文风很猴。

读《涿鹿》和《花痴帮》的时候,我常常感到要读不下去了,只想掩面而逃,忘却这些书这些旧事。今时今日对我而言这些作品读起来是非常痛苦的,格外有一番虐感。我看人文社缥缈录的本篇之后,就去找了十四年后那个一生之盟来看……于是大哭。就是那个比喻,好像有人按着我头颅把我压到水底下去,给我看他们的心,于是我喘不过气说不出话。可是《花痴帮》呢,那是往事如烟,如烟的往事里本来已经满布着悬着冰晶的水雾,而我抓起天边那一钩惨淡的月牙往自己的心口扎。《涿鹿》?《涿鹿》是闭上双眼之后大雨铺天盖地地砸到一道道伤口上,我压根不敢读第二遍。

这是让我非常想逃跑的虐法,虽然我自诩BE爱好者,却还是很想逃跑。如若摘录文中语句可以很好地说明这一点……那些稚拙的真情,天真的热血,只有在对未来一无所知的时刻才能够拥有的真诚,相信自己永远爱朋友,相信公义……是不强加修饰的,于现今看来真是好似全身血管从最微小的那些开始一根根爆裂。不要给我看了,当年的心……「这两个词算是彻底被毁完了。以后我再也不想写到梦想和热血两个词了,真他妈的伤心。」

我们刀柄会的英雄好汉,这样一起挂掉也不错。这时候我们还没长大,兄弟们还是一心。

可惜行走江湖最要紧的三件事,无非是义气、义气和义气。你没义气我却不能没义气。

(涿鹿)

答应过要等他的。如果他真的回来了呢?

就算全天下都要骗我,我也不能先失了信……江南想。

直到那一天,春色对他说:那次不是我出卖了你。

(花痴帮)

你说逃了实验室半个月的班每天不眠不休写一万字想着写完就死也好的杨治真诚也不真诚。他当然真诚了,你眼中的泪水是哪儿来的呢。豆瓣上今老师的小组唤作「人间曾见今何在」,我看完《涿鹿》,就想,人间也曾见这样的一个江南啊,人间曾见他啊。


别的我读过的一些呢,譬如羽传说。……这个是我读的第二本非江南九州,第一本是海牧,然而北边并没有端朝;所以我是在羽传说里面感受到的最初的九州或者说所有多人合作架空世界的那种动人之处:作品之间的相互交织。我看到里面写到野尘军,就大哭……框框他真的不明白啊,他毁了最动人的这一个部分……

譬如海牧!我太喜欢这个名字了!海上牧云记,太好的一个名字了,奇幻又浪漫,我超级心动!试问谁看见这个名字不想读呢。可是坑太大了我都没有看见出海,气哦,不想谈论坑。呃,真相是,我的手稿里提到海牧的部分写着「随机应变临场发挥」,而我现在没啥可发挥的,打字打得好累。

譬如上海堡垒。理论上《上海堡垒》是框框架构最收得住的一次,但是我全靠着有潘翰田曾煜看下去。可能是因为这部没太宏大的世界观、不注重描写科幻,其他情感描写也少,就特别言情,框框最擅长的那种言情。而如今的我却对言情是丝毫也不感兴趣……另,《上海堡垒·新》,……我实在也懒得骂了。上海堡垒是框框在九州的全盛时期的戏谑之作(引自这个知乎回答,同样推荐阅读),回不去的。那样的多的外壳,终究叫的是上海堡垒,记下来的是流光溢彩不能永恒的,与友人同在的上海;已不复其情其景其心境,又何必强说改版更好呢。


有关文学形式,还有这样一点感想。我在翻路兔的旧微博时,看见她说,第一次见到元小说的概念就觉得《悟空传》是元小说。这个论点很有趣。我想悟空传中作者本人的创作意图和过程的确有强烈而与行文融为一体的体现,但这是一种无意识的体现。她这样说,是更加近于她所称的「对于一个理想化的偶像,太渴望提高他的姿势水平」的。《此间》倒是相当直白地给出了一些创作者位面的思考。猴老师的作品很难下风格流派形式体裁的定义,很难被框住。出于私人趣味,我还认为他写的虽宏大,实则是私小说,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吧。


作为一个没读过多少理论的只道着野狐禅的人,我不应当在文学这个话题上说更多了。



这一节的小标题来自于11年的微访谈,网友问「猴子你当初为什么会写这么一本书呢?你是怎么写出那些感情的?在透明的墙内生存,被人操控的痛苦,你是怎么感受到的呢?和什么有关?」今老师答曰:「我是怎么感受到的……其实是个人都能感受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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